第一百零二章 笛埙之情[第1页/共3页]
她所迈的每一步,对梁子华来讲都是等候与欣喜。
“方才那位女官姐姐也是如许说的,子华哥哥,你说她是好人吗?”侯妍玉眨着眼睛问道,“之前在太子宫殿时,那位蜀国质子也曾帮我解过围,他们对我这个毫无用处的人都肯施以援手,必定都是非常仁慈的人,对不对?”
梁子华仍然记得那一夜高墙后传来的埙声,幽扬清柔,带了丝丝难过,跟着风声飘进他所居住的曲台殿。他走出殿外,站在高墙之下,伸手触摸被露水浸得冰冷的墙面,仿佛已瞥见那柔嫩无助的人儿沐浴在月光之下,执一枚陶埙吹奏出满腹苦衷。或许是彻夜太温馨,或许是埙乐太哀伤,又或许只是梁子华心生不忍,他情不自禁以笛声和之。埙乐微微一顿,在半晌后复又响起,一埙一笛,悄悄的在夜色里反响,仿佛沧海桑田,不知今夕何年。
“都说我得空会来找你,你何必杵在这门口吹冷风呢?幸亏遇见的是那位蜀国女官,如果撞见其别人,免不了又是一番事端。”梁子华轻斥道,他的眼神在瑟瑟北风中充满了暖意,心疼地抚摩侯妍玉红十足的脸颊。
侯天吉脸上一红,忙从他怀里分开,与先前怯胆小弱的模样比拟,他此时的眼神如落进两粒星子般闪闪发光。也唯有在梁子华面前,“他”才不是质子侯天吉,而是曾经备受萧瑟的十二公主侯妍玉。
侯天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多谢你,姐姐。”
侯妍玉乖顺地点点头,担忧问道:“子华哥哥,冬猎是不是很伤害?”
“子华哥哥……”侯妍玉的眼眸里涌起一股湿意,迷蒙了明晃晃的阳光。
许是夜深人静,当时的侯妍玉披垂下了长发,虽仍穿戴男装,但素颜的色彩反而为她平增了几分娇柔,月色下,她的眼睛晶莹敞亮,怯怯地看着梁子华,手里的陶埙泛着柔着沉寂的光芒,就像他们无数个合鸣的夜晚般,不需求任何话来诉说相互的情意。
以后的无数个夜晚,梁子华总会不自发呈现在院中,等候那埙声响起,就像心有灵犀普通,埙声总会如他等候普通响起,而他也老是会用笛声和之,就如许过了一夜又一夜,直到那夜他等了好久,埙声也没有再呈现。
梁子华脚步一顿,那身影闻声动静,慌镇静张躲到墙后。梁子华没有再靠近,而是将竹笛凑到嘴边,低声吹奏起来。一颗脑袋垂垂从墙后探出来,犹踌躇豫的又暴露半个身子,贴着墙朝梁子华走来。
他不晓得本身在等候甚么,更不晓得为何要欣喜,他只晓得,此时现在,六合之间,他只能瞥见面前这纤细荏弱的人。
“吴公公出去了,我想早些出来见你。”侯妍玉拉着他的袖子,头垂得低低的,一句话刚说完,那心便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普通。
“我怕会像前次那样惹怒他们……”侯天吉垂着头,不安地绞着衣角。他大抵不会晓得,就算他甚么也不做,像鲁玉昌和庞弘样如许的欺善怕恶之辈,也会用心找茬。他们寄人篱下,天然不敢像之前那般横行霸到,见了郑国的王公贵族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卑躬屈膝,唯有在软弱的侯天吉身上,他们才气找回过往的自傲与放肆。
心动一时,情动一世,自当时起,梁子华便甘心缺下假装在脸上的凉薄,将温情尽数倾泻在了侯妍玉身上,不管前面是刀海还是火海,不管有多少人禁止或反对,他都要用尽平生去护她全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