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【悠悠四载浮沉间】[第1页/共4页]

孙婆婆一惊，正欲开口相劝，却见龙熵挺直了背，面无神采的缓缓转过身来，淡淡的对孙婆婆说，“婆婆，自本日起，我便要闭关习武，你且自便，不必管我。如果渴了饿了，我自会唤你。”

孙婆婆不由打了个颤抖。白叟家固然过了大半生，早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，但到底出于本能还是有些惊骇灭亡。龙熵却仿佛对存亡并无多大挂碍，孙婆婆越看她反而越感觉这个冷僻的少女不成靠近。仿佛无端又平增了些冷意，小女人茫然的模样却有增无减，只是眼底的泪泽垂垂减退，反而越显得清透不成捉摸。

孙婆婆不忍瞥见小女人这么惨白胆小的模样，别过脸去暗自抽泣。

孙婆婆一噎，不知该如何答复。李莫愁，回不来了。被逐出古墓的叛徒，是不被答应踏进古墓的。孙婆婆踌躇了下，柔声问，“女人可曾记得你师父说过甚么？”

“入土……”龙熵下认识的反复着孙婆婆的话，“入土……”

“且去做。”龙熵声音安稳，无一丝波澜。话音落，一枚绿叶完整无缺的飘落剑尖，但是不过半晌，快速碎成碎片，从剑尖跌落。

“那，师父的墓是通往那里呢？”龙熵悄悄的跪在石床前，茫然的望着已然冰冷的尸身，低喃，“如果师父既不喜好天上，也不喜好天国，她能够返来么？”

“……女人莫怕，今后，只要老奴陪着你。除非老奴身故，不然毫不分开女人！”孙婆婆实在珍惜这个纯真的少女，几天工夫，她怀里的小人儿同时落空了最依靠的师姐和最亲的师父。如果换做旁人，真不晓得该是甚么风景。恰好龙熵只是一径对着老妇的尸身呆，已经一天一夜了，老妇尸身早已经冰冷，龙熵却还只是冷静守在床边，仿佛在等她醒过来一样。

龙熵怔怔的望着孙婆婆，半晌，冷静点了点头。

龙熵茫然的昂首望孙婆婆，抬手帮白叟家擦泪，“婆婆，你哭甚么？”

“莫愁如果和师父一样死了，我是不是也再看不到她了？”龙熵呢喃着，又转头瞥一眼床上的老妇，幼年的女人第一次了解了“灭亡”的含义，不觉打了个暗斗。望着老妇已然有些青的肤色，龙熵忽觉悲从中来，一口血腥涌上喉头，却怯怯的趴在了老妇身边，弱弱的低唤，“师父……师父……你别死好不好……徒儿会好好练功，好都雅着师姐催促她，不让你活力，你别死好不好？”

“……”龙熵一怔，刹时神采煞白起来，“再也……看不到了……”

找不到你，那么，让你来找我，如何？

“……”孙婆婆泪眼婆娑，忍不住微微用力拥紧了龙熵，“……好，好！女人如何说，咱就如何做！”

“……”龙熵望着孙婆婆，动动唇，忍不住眸中雾气氤氲，“但是，不让莫愁返来，也不让我出去，那如何办……”见不到莫愁了如何办……明显说好，今后都要同在一处的……

“都要死……”龙熵喃喃反复着，“婆婆会死，我会死，莫愁也会死么？”

待孙婆婆已经拜别，龙熵怔怔的望着远山，又是一年春到。

“……”孙婆婆惊奇地望着愈冷冰冰的龙熵，安抚的话尽数堵在嗓子里，一句也吐不出来了。只是心中也实在担忧，怕小女人哀痛过分，这个时候练武明显并非甚么好机会。可白叟家却一点都没法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