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[第2页/共5页]
骆荣坐了下来,将手中一个蓝布皮手折放在桌上说道:“少奶奶可否管好吴宅和安吴堡,老爷心中稀有。少爷从小到大,老爷从没讲过一句把吴宅和安吴堡办理权交给他的话,少奶奶过门儿仅两月不足,老爷便做出权交少奶奶的决定,可见老爷对少奶奶信心如何了。”
周莹、吴聘洞房之语,被鹄立窗外听房的姐姐吴英玉和奶妈听得清清楚楚。吴英玉忍不住泪从眼眶涌出,忙回身拉着奶妈分开窗台,走到水池畔曲径小道上方说:“吴聘娶周莹为妻,乃吴门之福,我爸能够放心前去江南巡查各地商号了。”
骆荣在安吴堡的声望除吴尉文外,无人可比,在吴宅是说话极具分量的人物,有些事,吴尉文还得听他的话,是以,吴宅高低都把他作为吴宅实权派对待。但骆荣很有自知之明,自控力颇强,大凡不该抛头露面或者吴尉文尚不知底的事,他即便晓得该如何措置,也从不做越俎代庖、狐假虎威的蠢事。他十四岁便成为吴尉文父亲的贴身侍从和亲信,吴尉文子承父业后,他矢志不渝,像服侍老主子一样成为新主子的知己,二十六岁时成为吴宅总管家,是看着吴聘自小到大的人。骆荣的俄然呈现,吴聘像周莹一样,真是喜出望外,因为他想从骆荣嘴里晓得这个比亲叔还亲的管家,是如何连哄带骗给他娶返来一个天仙般斑斓贤惠、心灵手巧、聪明过人的媳妇的。
吴聘正躺在炕上养神,周莹则正在刺绣,听得骆荣在房门外问话,两人几近同时答复:“骆叔,你老请出去吧。”
周莹为吴聘号脉足有一碗茶工夫后,面露难色说:“相公之病久矣!从脉象上看,你抱病已在十年以上,庸医们一向以壮阳补虚之方,以固阳驱寒为标,而忽视了治本,误了贵重光阴!恕为妻直言,相公每日盗汗、气喘、咳嗽,虽似风寒,实乃肺痨之症趋恶,不知克日是否咯血?”
吴英玉扑哧笑道:“我说爸,你连本身儿媳妇有啥本事也没搞清,如果给吴聘娶返来的周莹是个一字不识的丑媳妇,该咋办嘛!”
吴尉文忍不住也笑了起来:“爸在此之前,仅见过周莹两次,一次是在她十岁时候,一次是在她十三岁那年,咋能搞清她到底都学了些啥本事!”
蒲月端五那天午后,平时很少到吴聘、周莹住处走动的骆荣,俄然呈现在两人面前。
各院后辈和家人没人敢违背大伯父吴尉文的号令,入夜后没一人进入东院闹房,堡里人一看这架式,知是吴尉文下了打消闹房的话,一个个识相地照原路返回。远道来的贺客,早被仆人安排到戏台下各自坐位上,天然也没人想到去闹房看热烈了。
周莹说:“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端方?”
吴聘从炕高低来,欢畅地连声说:“这么说,我爸要把咱家和堡里的办理大权交给周莹了?”
周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,好久方说出话来:“如此讲,是骆荣骆大叔骗了我妈?”
周莹睁大了双眼,满脸害羞,渐渐从炕高低地,站在吴聘面前说:“相公差矣,我周莹虽读圣贤书未几,但懂为妇之道。自古到今,倒是从一而终。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我本日既和相公拜了六合入了洞房,我周莹就是你吴聘的结嫡妻。况相公言出有情,重义重德,想我周莹亦非草木。我这里谢过相公美意,本日大喜,望相公不要瞎想,与我周莹同甘苦,共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