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死拒[第1页/共3页]
关素衣脸颊涨得通红,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,冲金子扬了扬下颚,号令道,“把这两个带出去好好教教端方,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,她们内心该当有底。”复又把孩子递给明兰,语气稍缓,“把二少爷抱去隔间,有些话不适合让他闻声,免得污了耳朵。”
传闻皇上想看孩子,老夫人和仲氏担忧怠慢他,忙催促关素衣从速去。二人一前一后行至正房,推开房门,就见两个奶妈子正趴在桌上打打盹,明兰抱着孩子悄悄摇摆,嘴里哼着不着名的儿歌。
关素衣也被气笑了,挑眉问道,“本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,镇西侯府的侍卫忽纳尔还是金銮殿上的天子霍圣哲?”
官府嘛,甚么好听话说不出来?甚么恶苦衷干不出来?听听也就罢了,当不得真。这是大多数公众的设法,却在此时现在完整颠覆。为了一个刚出世的婴儿,为了洗刷他妖妖怪怪的臭名,帝师、太常竟双双辞去官职,告老还家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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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祖父和父亲往本身身上泼脏水,毁了他们的清名与高洁,她舍不得,便把金子留下了,却没料这背后竟还藏着更肮脏的手腕。
“这些话朕酝酿了好几个月,那些后代绕膝的场景朕也假想了好几个月,如何失慎重?”圣元帝无辜回望,神采竭诚。
这就是他们之前过的日子,温饱交煎,朝不保夕,与眼下一比,当真一个在天国,一个在天国。
“是矣。查明真・相的过程就像剖开肚腹,倘若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,焉能希冀他们为民请命,不惧权贵?那法曹尚书宋玄乃王丞相一党,又是一个权贵鹰犬罢了。”
“甚么王丞相,别往他脸上贴金了。因煽动民乱,摆荡鼎祚,皇上早已夺职他一应官职,为了保全脸面和家属名誉,他不得不乞骸骨归乡,不然现在已是阶下囚了。人跟人就是不能比,一样是当官的,一样是去官的,有些人堪比豺狼豺狼,心黑手狠;有些人高风亮节、大仁大义;有些人是为私利,有些人倒是为了天理公道。像帝师和太常如许的好官再多些,百姓就有救了。”
“是忽纳尔,我就狠狠扇你一巴掌,叫你立马滚蛋!是霍圣哲,我就以死劝谏,免您败法乱纪,坏了伦理纲常!”
剖腹取子一事垂垂被人抛到脑后,虽另有些思惟陈腐的老儒生揪着不放,倒也碍不着甚么。
都说苛政猛于虎,此言半点儿也不夸大,魏国未建立之前,百姓向来不晓得本身的人也是人,本身的命也是命,用心血种出来的粮食转眼被世家豪强打劫一空,想要存活只能扒树皮、挖草根,乃至吃泥土;边关兵戈了,世家勋贵今后躲,反把老百姓推到阵前挡刀挡枪;就算老诚恳实待在家里,也会祸从天降,俄然就有一群官兵或强盗闯出去,烧杀劫掠无恶不作;你如果敢上告,那更好,与盗匪早有勾搭的官吏扔下一根刑签就能当场把你打死。
“很好,那我就先狠狠扇你几耳光,再一头碰死在门梁上!你敢不敢尝尝?”想起尚在宫中的叶蓁,关素衣只觉胃部翻滚,恶心想吐,锋利道,“皇上,听了祖父和父亲的转述,我原觉得您是一名明君,却没料竟昏聩至此。谋夺□□莫非是您的癖好不成?抢了叶蓁不敷,您还想诱骗我?您把我当何为么?又把关家置于何地?您觉得我会像叶蓁那样哭哭啼啼、半推半当场从了?您未免想得太美!关家不是叶家,有骨头,有胆魄,更不畏强权,我本日死拒,来日我祖父与父亲定当尸谏,我关家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平就!”她边说边取下银簪,将锋利的那头对准本身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