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商女[第1页/共4页]
然人各有志,关素衣这辈子不会再去管赵纯熙行不可差踏错,过不过的幸运,她爱折腾就随她去,归正该说的说了,该做的做了,贤惠的名声也得了,这便很够了。
她垂眸感喟,“熙儿这些年除了琴棋书画,恐怕没学到甚么东西,说得太深太透,她也不懂,而侯爷堂堂男人,不晓内宅俗务,我便举一个浅近例子。都说前朝权臣季翔并非败于朝堂争斗,而是妇人之手,此中内幕你们可晓得?”
此时天下初定,人们历经几百年的烽火侵袭与颠沛流浪,独一的念想就是活命,那里会有表情去读书识字,更别提研习算学。即便是那些长年在内行商的富商,算账的本领也仅限于小额数量,再多一点,比方点算军中箭矢数量、马匹、粮草等等,便需同时喊来几十,乃至几百个精通此道的账房先生,日日夜夜不断考核方能肯定。
打那以后,商户女便乏人问津,备受诟病,所幸前朝灭亡,战乱开端,百姓只顾逃命,才垂垂忘记了此事。
关素衣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,说道,“季翔被一仙颜的商贾之女迷住,因而休弃了原配老婆,娶那商女过门。原配走后,对她忠心耿耿的管事为了抨击商女,便在季府的账目中做了手脚。夙来,勋贵世家在情面寒暄中都有常例可循,谁家亲厚,谁家冷淡,谁是上峰该凑趣,谁是部属该拉拢,谁家年节时该送多少红封、古玩、珠宝玉器,都是稀有的,不能随便增改,更不能随便删减。那管事在新夫人过门后按例奉上帐本,倒是更改过后的,该送厚礼的变成薄礼,该送薄礼的直接抹去,而那商女因‘家学渊源’,惯爱在银钱上抠抠索索,斤斤计算,竟擅作主张把本就薄了很多的礼单再减三成。因而季翔在不明就里之时,竟同时获咎了亲族、上峰、部属,亲族暗怪他不孝不悌,上峰暗怪他不懂尊卑,部属暗怪他薄情寡义,其成果,我不说你们也应当晓得。”
季翔乃一寒士,却凭本身尽力官拜副相,最后被部属弹劾渎职、贪墨、谋反等三十六条罪行,他的亲族和上峰无一报酬他作保出头,部属却个个落井下石,乃至于罪不当死的季翔竟被判斩首。他的崛起与陨落,成为时人津津乐道的话题,而他死前滚滚不断地谩骂后妻,直言来生毫不娶商户女,也为这起悲剧更添几分传奇色采。因而先人猜想,他之以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了局,应当与那后妻有关,但详细细节却无从得知。
赵陆离心疼得无以复加,正欲开口讨情,站在一旁的赵纯熙的奶娘窦氏气愤道,“夫人,奴婢是从叶家过来的,见地也很多,便是我们叶家商店遍天下,来往银钱甚巨,一日里也不消点算如此庞大的数量,上面天然有账房先生着力。我们蜜斯今后嫁的是高门,底下有成群仆人服侍,内里更有得力的管事以供差遣,并无需感染这些俗务。您不想把嫁奁偿还,直说便是,何必找由头摧辱她。”
叶家的女儿可觉得妾,可觉得姬,乃至沦落风尘亦能过得如鱼得水,倘若叫她占有正妻之位,那便不敷看了。恰好赵陆离就喜好那样的女子,且并未发觉任何不当,因而把女儿也教诲成了另一个叶蓁。
她刚说出“季翔”二字,赵纯熙就想到了那人对商女的漫骂,本就丢脸至极的神采更加惨白。赵陆离却从中窥见很多玄机,不由堕入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