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麟儿仰着一张小小的脸，看着赵勋身上的龙袍，那脸上泪痕未干，眼睛里却闪沉迷惑：“叔父，你为甚么穿我父皇的衣服？”

“你当我不敢杀你？”

“不，月儿绝无此意。只是齐氏临终拜托，除非我死，不然毫不能背弃信誉。”苏念薇拉过麟儿，道：“我想，我还是带着他回定国公府吧。”

麟儿搁了笔，点点头拉过苏念薇的手，锦儿忙摘下衣架上的毡子替两人一一披了。

“为甚么？”

苏念薇呆坐在一旁悄悄的看着，被树丛隔开的小道另一边，有急仓促而过的寺人正群情着王太师一门已被灭族，全部太师府上高低下三十多口人，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免于难。至于王太师本身，身后还被拉着在京中游了一圈。

月荷见她不说话，又道：“听闻太极殿的人说，昨早晨半夜里齐氏还畴昔了，仿佛是疯了，对着赵晟的尸身连捅了数十刀，喊着要替他们报仇。守夜的人都吓坏了，没人敢禁止她。谁知她半夜回到昭阳殿便…”

这日，苏念薇坐在一旁看麟儿练字，屋子里燃着炭盆，人便不感觉太冷。锦儿翻开厚厚的帘子钻了出去，发髻上还停着几片雪花。

“因为你父皇已经死了。”苏念薇说完，避开他惊奇的双眼。这段时候的坦白，让她瞒得非常的辛苦。虽则他还小，但是又能棍骗他多久？

就像是统统的事情都没有产生过普通，只不过这皇宫的仆人换了一个，其他都像平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就行着。转眼已过了十来日，苏念薇没有搬离梨花宫，仿佛这一方六分解了她独一的守望。只是麟儿垂垂发觉出了端倪，诘问苏念薇齐氏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
院中的地上已薄薄的铺了一层积雪，锦儿谨慎翼翼的扶着苏念薇，这院落毕竟时候有些长远了，台阶走很多了便光滑非常，气候不好时总轻易跌倒。

“你下去。”她终究开口了，伸手摸了摸麟儿睡梦中的脸，“这孩子，除非我死，不然他别想伤他半分。”

麟儿尚不懂事，苏念薇忙上前一步护住他，对着赵勋道：“皇上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您千万不要见怪。”

“公主。”月荷还是没有退下的意义，“淮王说，说齐氏的孩子不该留在您身边…”

她还未跪下，他已伸手扶住她道：“不必多礼。”

这龙椅，原就是鲜血渗入了的。

月荷从内里出去，悄悄的看了一眼，见苏念薇端坐在床上，非常吓了一跳，仓猝跪下道：“公主你醒了？”

见他回身走了，麟儿一脸天真的问道：“姑姑，为甚么皇叔要穿我父皇的衣服。”

“月儿，我传闻你决意要收养这孩子是吗？”

赵勋不再说话，只拿一双眼睛看着她，好久以后，叹了口气道：“也罢。你就去吧。”

“公主，外头下雪了。”她有些镇静的说完，看了一眼桌子上写满了字的宣纸，笑道：“小少爷的字写得真好。”

半响以后，苏念薇才在麟儿抽抽搭搭的抽泣声中抱住他安抚道：“乖麟儿，你另有姑姑呢。姑姑就算是死，也会庇护好你。”

月荷看了一眼睡在里侧的麟儿，“昨儿夜里，齐氏在昭阳殿自缢了。”

这日，麟儿又在哭闹着要找他的母后，苏念薇拿糕点拿玩具一样一样的哄，却止不住他的哭声。

只是，从明天她被宋长书安排进梨花宫到现在，淮王也未曾召见过她。苏念薇只得测度，他不过是忙于即位之事，却不肯去想，今时本日的他们，以何种神采来面对相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