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片：暗杀者[第2页/共5页]

两侧足有一人多高的拱形石窗，镶嵌着贵重的五色水晶。金属窗户把手紧舒展起，扇扇紧紧闭合密不通风。像圣堂这类宗教重地，难保夜间不会有操行卑劣之人偷偷潜行入内，扒窃掉一些宝贵物件再逃之夭夭。

“罢了。”点头，中年男人昂首，“不过，现在该出来了吧？曾经的圣骑士海伦娜。也好让一名‘失利的父亲’见地下女儿不知去处三年后的模样。”

一样仰开端，不速之客的目光转向上方，沿着不远处中年男人的视野望去。一盏水晶吊灯晶莹剔透，不掺杂入任何正色，却恰到好处地反射出他这边的气象，将一抹不调和的黑影传达入教皇视觉中。

大氅下的纤手死死攥住玄色片剑的柄部，极缓极缓地将之从腰间暗影抽出，血红双瞳被更多的酷寒封闭，刻毒。也只要完整同父亲背道而驰、两人再无干系今后，她才气毫无踌躇地把手中刀刃刺向这位光亮教皇的心脏。

前所未料。玄色片剑尚将来得及被从腰间带出，便已停止了动势，乃至还没有高傲氅下暴露锋刃的一角来。她的手臂在颤栗，内心节制不得；可就算颤栗的是手臂，踌躇不决的莫非又不是内心吗？

到处都充满了崇高的气味。不管大堂边沿处那几根通天装潢性古典支柱，抑或绝顶位置的几排、供应白日前来光亮圣堂插手礼拜的教徒的褐色木椅，都在边边角角的处所描画上了十字架形状的标记纹饰。这十字架或大或小，无处不在。若图象的边角被稍许抹去，那些整天前来这里祭拜的狂热信徒便会当即感受万分不安闲。宗教永久是猖獗的事情，十字架不但是装潢物，更是一种意味。

“没错，看得出你一向处心积虑。学习邪术不成能一蹴而就，更何况是对于已经背负上光亮教会的武技的你来讲，想要魔武俱得并非易事，以是我猜想――”

并没有身份的压迫的问候话语，至心实意，竟被一句冷冷的应对无形扼杀。教皇大民气里清楚，哪怕只对于收养的女儿来讲，他绝非一称呼职的父亲。可纵使如此又何尝想到过，时隔三年、两人再一次相遇，驱逐他的反倒是这番景象。没有暖和民气的问候，惟存冷酷：短短一句话，道出父女二人的分裂。

在书房内便已摘下了玄色单片墨镜的左瞳，无神地半睁着。浑浊不清的黑灰色眼瞳，即便接管着大堂内光辉灯火的晖映，亦不能敞亮半分。任谁都没法设想：常在世人面前戴着一副刻毒单片墨镜的教皇大人，他的左眼实在早已退化，再没法瞥见统统的事物。那些人看到的只是他们至高无上的教皇大人，一名被冠上“崇高”头衔、顶天登时的光亮神代言人的君皇，又有谁晓得在这顶崇高的皇冠下，承载着如此沉重之物的仅是个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锈旧躯体呢？

暗自安稳气味，他沉声道。

牙齿咬住下唇，颤抖。她很清楚，一旦从这角落迈出一步，会形成甚么结果。重新回到这座对她而言熟谙到不能再熟谙的大圣堂，底子目标不是为与那位教皇见面，而是要让手中这柄玄色片剑感染上他的血液。归正它早沾上了无数有罪或无罪之人的血液，就算再染上一人的血又有何妨呢？

昂首，偶然间瞥了眼上方，一种奇特的光芒从中年玄色右瞳内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