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8章[第2页/共4页]

她没有，她只是在统统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，才去怨他怪他，却没有在之前做出甚么本色性的尽力。

有一种叫自嘲的情感，垂垂从心底生出。

那一刻，楚乔站在漫天的风雪中，看着燕洵的背影，俄然间仿佛贯穿了甚么。他的身侧有千千万万支火把，有千千万万的部下，有千千万万蒲伏于地的侍从，但是不知为何，她望着他，却感觉他的身影是那么孤傲。

他一言不发地下了马，任由那些报酬他措置伤口，为他上药包扎，箭矢被人拔出去，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。忙了约莫有半个时候，医官们满头大汗地退开，她却走过来，递给他那支鲜血淋漓的断箭。

那一刻，燕洵的心俄然抽痛，他眉峰悄悄蹙紧，毕竟，还是没有伸手去接，淡淡地说道：“仇家已死，不必再留着。”

或许，他们就像是两颗种子，能在冰天雪地中紧紧地抱成团，相互依偎着取暖，等候春季的到临。但是，当春季真的到临了，当他们相互搀扶着破土而出以后，却发明，地盘的营养远远没法供应他们两个一起保存。因而，他们终究渐行渐远，分道扬镳。

但是她真的做到了吗？没有，她的容忍，她的放纵，她的退避，她的冷酷，毕竟让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。说甚么脾气决定统统，说甚么他会如此乃命数使然，莫非不是对本身的一种摆脱吗？平心而论，在他渐渐窜改，在他一点一点越走越远的时候，她可曾用尽尽力去禁止？可曾竭尽所能去挽回？可曾正式向他提出抗议，表达本身的不满？

楚乔微微挑眉，波澜不惊地看着他，说道：“安然半夜逃出来报信给我，你说我如何能不来？”

很长一段时候，楚乔都不晓得该说甚么话，这是继十年前火雷垣一战以后，她和燕洵的第一次相逢。不是隔着刀山火海的厮杀军队，不是隔着人隐士海的密麻阵营，不是隔着浩浩大荡的沧浪大江，而是面劈面，眼对眼，只要昂首，就能看到对方的眉毛眼睛，乃至能听到胸膛下腾跃的心脏。

还是那双眉，还是那双眼，还是那张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脸，但是那小我，再也不是当初承诺要永久并肩平生相随的人。

“燕洵，保重身材！”有人在背后轻唤，是谁在说话？她又在叫谁？

没有人能够体味，没有人能够晓得，只要他，只要他，只要他一小我。

马蹄踏在冰冷的雪原上，收回清脆的哒哒声，藐小的冰凌飞溅着，一点一点跟着远去的人影消逝在茫茫的夜色当中。火线光影满盈，金黄色的战旗高高飘荡，乌黑的苍鹰在旗号上狰狞地招展着翅膀，那是他的军队，他的人马，他的天下。更是一条黄金打造的锁链，将他的人、他的心、他的统统，紧紧监禁在阿谁至高的位置上，容不得一丝半点的犹疑和盘桓。

不晓得，也不想晓得。人活一辈子，不是只要欢愉便能够的。有些事，你做了一定欢愉，但是你不做，必然不会欢愉。最起码，我得偿所愿，不是吗？

燕洵悄悄地抬开端，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楚乔，他们离得那么近，好似微微一伸手就能触碰到。可就是这么短短的间隔，他却再也没有跨畴昔的机遇了。他能够让天下人蒲伏在他的脚下，他的刀锋能够征服每一寸不臣服于他的地盘，只要他情愿，他能够竭尽尽力毁灭统统他不喜好的东西。但是唯独面对她，他无能为力。